宁波城建论坛【延续千年的城脉——宁波城建历史记录】

2021年，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宁波在三江口建造明州子城1200周年。12月8日，宁波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日。今天，让我们一起回看千年。

宁波历史上，在三江口建城，最早可追溯到东晋时期。据旧志记载：“刘牢之筑(城)以塞三江之口，西城外有城基，上生竹篠，俗曰‘篠墙’，即其基也。”到了唐代，子城(内城)和罗城(外城)先后建成。

唐末罗城遗址

唐代

开元二十六年(738)，采访使齐濣奏请以鄮县置明州，因境内有四明山，故号州为明。宁波始单独建置。长庆元年(821)，明州刺史韩察撤旧城建新城，即子城。子城周长四百二十丈，环以水。城内为衙署建筑，民居于子城外。乾宁五年(898)，明州刺史黄晟兴工构筑罗城于三江口。罗城的建造，免除百姓野居之苦。晚唐时，明州东渡门外三江口到姚江到渔浦门一带为集市所在，沿江为船舶停靠码头。码头通向集市，有大道。

在明州建立以前，天册万岁年(695)至万岁登封年(696)，于东南隅建天封塔。开元二十八年(740)，于东南隅采莲桥建开元寺。长庆三年(823)，明州刺史应彪于东渡门外跨奉化江架建东津浮桥。咸通三年(862)至天祐二年(905)，城内相继兴建白檀寺、国宁寺(后称天宁寺)、惠灯寺、乾符寺等寺宇和相应的大道。

当时东西向的主干道，从东渡门经乾符寺、子城南门(鼓楼)、国宁寺至西门连成一线，另一条与东津浮桥连接，时称车桥大街。再一条是天封塔建塔时形成的大沙泥街和小沙泥街。南北向的干道有鼓楼、镇明岭至南门甬水门，即今镇明路雏形。另一条自开明坊至纺丝巷通到三角地，即开明街雏形。再一条是唐时在筑穿城水道时所建碶闸，以后形成碶闸街。

南宋宝庆年间庆元府府治图(子城)

宋代

唐末黄晟建的罗城设施还不够齐全，直到北宋元丰元年(1078)，知州曾巩修筑完善。至南宋孝宗乾道年间，明州外有罗城，周回二千五百丈，计十八里，西与南则环以水，东与北则绕以江；内有子城，周回四百丈，环以水。至宋理宗宝庆年间，明州城经过知府胡榘的再次重修，设施日益完善，城池渐趋巩固。

从南宋宝庆年间庆元府舆地图上可以看到，整个城市被水环绕着，东边为奉化江所限，北边为慈溪江(今姚江)所限，西、南边都被它山之水围绕着。罗城图显示，其上共有十座城门，西边有望京门，南边有甬水门，东南有鄞江门，东边有灵桥门、来安门、东渡门，东北有渔浦门，北边有盐仓门、达信门，西北有郑堰门。罗城内有府衙、市舶务等政府机构，天封塔、城隍庙等建筑，月湖十大景观。子城则为府衙，外有东、南、西门，正南为三进，分别设有奉国军门、庆元府门和仪门，内有府堂等各色厅、堂、楼等建筑。

至宝祐、开庆年间，知府吴潜又对罗城的城墙、城门和城楼进行一番修缮，对坍塌、阙漏的城墙进行修补，加高加厚；对甬水、灵桥、东渡三门再加修缮；又将子城西门的城楼重加修葺。可见，宋代明州城池即有罗城，又有子城，城内各色建筑林立，各种设施齐全，体现了中国古代较高的城建水平。

到南宋后期，庆元府罗城内分东南厢(有14坊)、东北厢(有9坊)、西南厢(有15坊)和西北厢(有13坊)。内建有沿海制置使、庆元府两家官方机构所属的仓、场、库、务、局、坊、园等以及各色公宇。子城内建筑布局则以子城门奉国军门(谯楼)为中心轴线，设置官署建筑和道路。

元代

元初，隳天下城池。之后，因受到民居侵蚀，庆元路城墙基本上被夷为坦途。至正二十年(1360)，浙东都元帅纳麟哈剌重新筑城。之后，方国珍又再次修治。

罗城周长一十八里、二千五百二十七丈。旧有的望京、甬水、鄞江、灵桥、来安、东渡、渔浦、盐仓、达信、郑堰十座城门中鄞江、来安、渔浦、达信四座城门渐遭废弃，仅存望京(迎恩、朝京)、甬水、灵桥、东渡、盐仓(和义)、郑堰(永丰)六座城门。这六座城门一直存续至清末。

罗城内建有浙东海右道肃政廉访司分司、万户府、总管府、推官厅、司狱司、录事司等各色公宇。城内设社，隶录事司，分东南隅、西南隅、东北隅、西北隅。

罗城经过修筑，重见天日；子城因民居侵蚀而废弃不存。据延祐《四明志》载：“子城，旧环州治，外为堑。南为奉国楼门，东为州东门，西为州西门。上皆为桥，以通往来。庶府、有司、仓库、公宇皆在其中。今帅府(浙东道宣慰司都元帅府)之外，余废为民居。”所以，元代之后仅剩罗城，未有子城。

明代嘉靖年间宁波府治图(罗城)

明代

洪武六年(1373)，指挥冯林将城墙加高加厚，又疏通东、南、西面的护城河。十四年(1381)，指挥李芳进一步修葺城墙。嘉靖三十五年(1556)，知府张正和重建瓮门、敌台，对城墙大加修缮。

此时的府城高二丈五尺，址广二丈二尺，面一丈五尺。周围二千二百一十六丈，延袤一十八里。创为六门，东边为灵桥门、东渡门，南边为长春门，西边为望京门，北边为永丰门，东北边为和义门。城内有府衙、府学、提举司、海道司等官方机构，有天封塔、城隍庙、天宁寺等各色建筑，有月湖、日湖等景观。崇祯十年(1637)，海道副使许豸又重修城墙，第二年完工。

至嘉靖年间，宁波城内有街巷197条。城内设坊，划分东南、东北、西南、西北四隅，置武康乡、东安乡。武康乡，(鄞)县东小江里，总东南、东北隅。东安乡，(鄞)县西白坛里，总西南、西北隅。

清代光绪年间宁波府治图(罗城)

清代

顺治十五年(1658)，提督田雄重筑雉堞(古代城墙上掩护守城人用的矮墙，也泛指城墙)，比之前加高加厚两倍之多，又重修楼橹(古代军中用以瞭望、攻守的无顶盖的高台)、敌台及各门兵马司宇等。康熙十三年(1674)，提督李显祖拓宽城上腰城，重造窝铺、敌楼等，又沿城外护城河建造备城。

到康熙年间，宁波城的六座城门中，灵桥门、东渡门、永丰门、和义门都可以通车马，望春门和长春门为漕运水路，设有水阙重门，外设吊桥。门上建有楼，城门外建有月城(围绕在城门外的半圆形小城)。城外自北至西南环绕护城河共计二千一百四十四丈；自和义门到北边的永丰门共计三百四十三丈，因濒临大江而不设护城河。

雍正六年至九年(1728—1731)，楼橹、雉堞重加修缮。到了雍正年间，城内有天宁寺、延庆寺、城隍庙、关圣庙等寺庙，府学、月湖书院、校士馆等教育机构，天封塔、庆云楼等建筑物，日湖、月湖等主要游览胜地。虽然城区的范围没有扩大，但城墙、城门、官署、学校、寺庙、祭祠等设施完备，经济更显繁荣。

乾隆三十一年(1766)，鄞县知县张又泰修筑城垣十九段，建楼六座。嘉庆二十五年(1820)，鄞县知县郭淳章用官帑再次修城。道光二十一年至二十二年(1841—1842)，受英军入侵和台风的影响，城墙受损严重，永丰门楼遭毁坏。道光二十五年(1845)，城池进行了一次大修，修建城身，凑长一千三百八十六丈六尺；修沿城炮台二十二座、雉堞一千九百三十个、窝墩十二座、铺房三十六间、大小城楼十二座、各门盘诘房一十八间。咸丰七年至八年(1857—1858)，巡道段光清筹款重修宁波城。咸丰十一年(1861)十一月，太平军攻陷宁波城。同治元年(1862)四月，清军收复宁波城，和义门楼及东北面雉堞、窝铺都被炮火毁坏。同治二年(1863)，修缮被炮火毁坏的部分。

至清末，宁波城仍为六门，城上有门楼，外有月城，称瓮城。城门跨河置吊桥，设南、西水门，引水贮于城内日、月两湖，贯通城内河道。并经水喉、食喉、气喉和总闸与江连通。城内的天封塔、城隍庙、海曙楼、月湖书院、天一阁等建筑物遗留至今。清代宁波城内有街巷177条，其中街道27条、巷150条。

民国时期

至民国时期，1920年有坠城造路之议，设有宁波市政筹备处，3年内拆除六个城门的月城。1924年始拆灵桥、东渡二门。1927年7月，宁波市政府成立后全面拆城，1931年1月撤市时，雄踞三江口一千余年的历史古城仅留下遗址。现环城马路除江厦街和灵桥路北端外，即当时城基，故名灵桥、长春、望京、永丰、和义路。东渡路系城基。

1927年7月至1930年1月，宁波设市，政域为原鄞县城厢及郊外六七里地。当时，宁波城区有道路498条，其中路41条、街95条、巷362条。城区范围北至倪家堰、李碶渡，东北至孔浦余隘渡，西北至新渡，东至西洞桥，东南至白鹘桥，南至道士堰，西南至启文桥、侍郎桥，西至望春桥。分置五个区，面积43.225平方公里。

东部新城核心区

新中国成立以来

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，城市建设迎来快速发展，城区范围不断扩大。

1990年，老市区(海曙区、江东区、江北区)共有街路巷531条，其中街路194条、巷337条；1950年后新建改建的占73%。20世纪70年代以后，先后建成新江桥、解放桥、兴宁桥、江厦桥、姚江大桥、甬江大桥，1990年共有桥梁113座。老市区建成区面积从1956年的10平方公里发展至1990年的27平方公里。

明清时期罗城内的鼓楼东直街、鼓楼西直街、鼓楼前直街等主要街道和府治、鄞县治、城隍庙、天封塔等核心区域，至20世纪80年代，逐渐形成为中山东路、灵桥路、药行街、开明街等商业街道，江厦、开明街口、鼓楼小区、西门口、城隍庙小区等商业小区。南宋子城遗址上则建成中山公园，子城遗址范围约南至鼓楼，北至中山公园后园，东至渡母巷，西至呼童街。

20世纪90年代起，宁波市先后完成三轮城市建设，大规模改造旧城；跳出“三江口”，面向“大港口”，修编城市总体规划，实施城市东扩战略和“东扩、北联、南统筹、中提升”区域发展战略，启动三江口核心滨水区、科技园区、鄞州中心区、北仑新区、镇海新区、东部新城、南部商务区等重点区域开发建设，形成以中心城区为龙头、南北组团为两翼、城镇集群推进的大都市发展格局。截至2019年，宁波市中心城区建成区面积354.79平方公里。城市建设规模和发展水平逐步向现代化滨海大都市迈进。

撰文方宁 图片由宁波市史志研究中心、市航拍协会提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