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丹阳博客【释老毛：价值投资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】

红刊财经作者：李健

作为一名价值投资者，释老毛没经历风格转化，从入市开始就始终秉承价值投资的理念。他研读了巴菲特等很多名家的专著，并在其中融入了趋势投资。他建立了一套投资系统，获得了29%的年化收益率，并应用这套系统在2015年股灾时成功逃顶。上周，《红刊财经》专访了释老毛，听他解析了独特的投资系统，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翻看16日的红刊财经微信。在这次采访中，释老毛还谈到了很多心路历程和以及相关投资机会，以下为投资者呈上。

投资历程

《红周刊》：您入市至今多久了？这些年整体收益如何？

释老毛：从2006上一轮牛市被唤醒到今年十年了。拜2006-2007年、2014-2015年两轮牛市所赐，我对自己投资的长期收益还比较满意。这十年经历了2007、2015年两轮大牛市，2009、2012年两次大反弹，以及几年跌跌不休的日子。熊市中家庭现金流除保留10万存粮外全投向股市，前半期进行价值投资，后半期价值投资+趋势投资，收益率没按基金净值法细算过，因为都是个人资产，资金有流入流出，当我判断有低估机会时就补仓，除了股票资产外我还买了房和车，毛估估资产收益12-13倍，跑赢指数，年化回报略高于巴菲特的29%。

《红周刊》：那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崇尚价值投资？

释老毛：就是2007年，我很感谢入市时的那轮牛市，不仅是投资回报，2006-2007年那轮牛市正是价值投资著作引介的高峰，巴菲特成为A股众多投资者的偶像，连当时的出版社也引入了大量格雷厄姆、彼得林奇、巴菲特的相关研究著作，当时早期的博客也提供了很重中国价值投资者的投资实践，几个“中国巴菲特”普及价投理念其实功不可没，像但斌、李驰、林园、赵丹阳都是那个年代的网红了。虽然后来价投这个词都玩烂了，臭大街了，但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。

《红周刊》：作为一名大学教授、又是公司管理者，您平时什么时间看股票？重点关注什么？

释老毛：我的工作性质时间比较自由，平时基本不看盘，除非打新股才打开账户。但股票池里的公司会长期跟踪关注，阅读财报、研报，关注行业动态和宏观数据。

《红周刊》：家庭资产是如何配置的？

释老毛：家庭资产配置区分债务和资产很重要，让我最早启蒙的书是十多年前的一本畅销书《穷爸爸富爸爸》，强调cash flow；现金流收支平衡很重要，狄更斯小说《大卫·科波菲尔》中写过：“幸福就是，年收入二十镑，年支出十九镑十九先令六便士；痛苦就是，年收入二十镑，年支出二十镑零六便士。”当我我还不懂投资和股票的时候，就通过这些文学启蒙了财商，接触股票之后就是如鱼得水了。

《红周刊》：那您的具体配置是？

释老毛：配置主要是1）债务：我属于风险厌恶型的人，极不情愿负债，负债丧失自由。2）现金：我同样也讨厌持有现金，因为上学就感受到通货膨胀的速度，长期持币肯定是傻缺，所以工作之后基本从不存银行从不保留现金，维持基本的家庭流动性即可，就是发生突发事件不缺钱。3）不动产：两套房，一套市区，一套郊区，无贷款。4）股权：有一点未上市公司的股权，主要是前几年合伙创业和做天使留下的遗迹。5）金融资产：我最喜欢持有的还是金融资产，流通性、安全性、增值性综合最佳，以股票、债券类基金为主，牛市超配固收类，熊市超配权益类。目前分级A、债基仓位很少；基本都配置在股票上，股票有A、B、港、美四个账户，这几年逐步实现了全球化配置资产。总起来说，我的家庭资产负债表是一个又典型价值投资风格的稳健配置。

价值投资和中国特色市场的结合

《红周刊》：A股是明显的“散户市”，又是“政策市”，这种环境下，价值投资能否和中国特色的市场相结合？

释老毛：散户市的特点不是不适合价值投资，而是更适合价值投资，特别是A股，说白了就是投资回报除了公司成长之外还有割韭菜收益。A股生态是“审批制+散户市”，这20多年来很大程度上散户的收益不是来自于企业内生成长，而是来自于基本面重组和二级市场博傻。A股这种散户市和非注册制的市场结构决定熊市更熊，牛市更疯，牛短熊长，一哄而上+一哄而散，过一把瘾+几年买单，不下猛药进行结构性改革很难奏效。我对市场的假设是基于A股前20年的历史经验得出来的，A股市场波动大，市场先生给价值投资者的安全边际更大，泡沫时提供兑现的溢价更高。所以我的投资系统就是，左侧买入，右侧卖出。当股票存在安全边际时逐步买入，当股市存在严重泡沫时，泡沫破裂趋势往下走的时候，一定要果断离场休息，但在退出机制上A股可能还需要有一些独特的考虑。

《红周刊》：做价值投资的私募也有很多，今年上半年，尤其是4、5月份市场情绪低迷的时候，价值投资站起来了，但是后来声音又稀微了下去，您认为您和他们的价值投资有什么不同？

释老毛：价值投资在A股永远是少数派，在国外成熟市场也是少数派。他们的声音大多数时候是不会被市场听到的，因为市场噪音太大，主流的声音一定是交易、题材、追涨杀跌。当市场开始听到价值投资的声音的时候，一定是惨淡乏味的熊市；市场火热、精彩纷呈的时候，价值投资一定是被边缘化的。我的投资系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和价值投资一致的，要享受市场的这一份冷清和寂寞。市场热闹的时候其实是很难赚钱的，反而很容易赔钱的。

供给侧改革带来的机会

《红周刊》：很多价值投资者声称买股票不需要看宏观，只看企业即可，但您一直强调宏观还是要关注的，那您一般更关心什么数据？

释老毛：宏观当然还是要看，巴菲特所说的不看宏观的意思应该是不要预测宏观发展，他其实有很深的宏观洞察力，在2008年之前甚至看到了危机即将发生。宏观经济数据会跟踪关注，但宏观面因素太多，面面俱到就是面面不到，必须抓主要矛盾，我比较关注的是一个跟投资相关的脉络，就是货币政策。这个对股市的影响最大最关键，这决定了哪一个实体部门兴盛，哪一个开始衰退。

《红周刊》：对当前中国来说，最重要的宏观政策就是供给侧改革，您如何看待供给侧改革对未来经济及股市的影响？

释老毛：目前供给侧改革在话语权上占据了压倒性优势，这意味着，无论你认不认同供给侧改革的逻辑，这已经成为最高层的国家意志。一开始提的供给侧改革，大家都以为是西方经济学的供给学派，都以为要以减税为中心实施市场化改革，而此次供给侧改革是在供给端实施中国特色的计划经济，利用行政手段强力推进国企兼并，出清产能，且短期内确实立竿见影了。

供给侧的好转突出表现在衡量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的PPI。确认新常态之后，PPI自2012年3月以来同比增速已经连续为负。6月PPI降幅继续收窄至-2.6%，2016年PPI降幅将持续收窄。

《红周刊》：您之前就认为改革出牛市，当前大力推动供给侧改革，是否有助于产生牛市？

释老毛：傻大黑粗的强周期行业是勇敢者的游戏。但不可否认这些行业占据了沪深股市大部分的市值，这也是A股自2007年创出6124新高后长期萎靡不振的内在原因。强周期行业大蓝筹品种的企稳，对于A股的筑底和估值水平提升具有重要支撑意义。国企合并和产能出清，供给侧改革的持续发酵，可能会给孱弱已久的股市以新动力。

当然，用行政手段去产能是治标不治本，经济的长期增长最终还是要靠创新，靠华为、靠阿里、靠腾讯、靠小米。从旧的供给侧转到新的供给侧。有一点是对的，中国经济是巨型复杂系统，内需潜力强，回旋余地大。医疗、教育、养老、环保、消费、科技，这些领域不但产能不过剩，反而优质资源短缺，供给极度短缺。钢筋水泥过剩，社会服务短缺，需要国家减税让利，放松管制，让民营资本充分进入，公平竞争，靠优质的供给拉动GDP和就业岗位，这才是真正的供给侧改革。

《红周刊》：供给侧改革已经进入了攻坚阶段，高层对此的推进力度也不断加强，以国企改革被提及的次数最多，那么该板块是否有价值投资的机会？

释老毛：作为供给侧改革的核心内容之一，国企改革肯定会影响资本市场。至少会提供一个事件驱动型的机会。2014年，南北双车合并，打响了国企合并潮的第一枪，“中国神”车横空出世，成为那一轮牛市中轰鸣的火车头，当然，热炒导致泡沫并最终成功酿成股灾。

《红周刊》：南北车之后，国企合并动作和传闻也是频频。

释老毛：去年开始国企并购频频发生：如计划合并的宝钢集团和武钢集团，欲创建南方钢铁集团；计划合并的首钢集团和河钢集团，创建北方钢铁集团。如果合并成功，那么钢铁业成立将形成南北双钢的格局（该计划尚未最终确定）。此外，国家核电和中国电力投资集团合并为国家电力投资集团，国电投与中核、中广核三分核电天下；五矿集团公司与中国冶金科工集团重组，后者3500亿资产将并入前者成为其子公司；中国远洋与中国海运重组整合，航运龙头巨头浮出水面……。国企合并的背后实际也是资本的意志。大家不要忘了，政府不仅仅是公共管理者，也是国企的出资人。国企集中的传统产业产能过剩，不停亏损，就像互联网公司不停烧钱一样，国有资本必须平衡自己的资产负债表。2015年，宝钢的钢铁业务亏损84亿，武钢亏损75亿，国有资本必须履行保值增值的责任，合并是必然选择，是供给侧改革的实现途径。高铁、核电合并是做强，钢铁、煤炭、航运合并是瘦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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